第2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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車門在眼前關上, 景微酌透過擋風玻璃和裏面的人對視，她臉上染著緋紅, 不好意思的彎起唇角，轉動方向盤馬上開走。
車子漸漸化為一點白色，最後消失在路的盡頭, 半晌，他才回過神, 微瞇著眼緩緩低頭，瞥著襯衣上的口紅。
一路開到不知道哪個路口, 盧瀟望著外面絢麗的夜景, 心跳得有點快，人緩緩趴在了方向盤上, 紅著臉閉上了眼睛。
手機這時傳來一條信息, 她摸來打開, “慢點開，到了告訴我一聲。”
盧瀟輕吸口氣，嘴角又止不住的上揚。
回到家還早, 才九點半，她爸媽都在客廳, 她就打消馬上上樓鉆入臥室的念頭，拐進廚房倒了杯水降溫, 去客廳坐了會兒。
中間，她爸爸看著她道，“明天我和你媽媽回國一趟。”
盧瀟靜了一下, 擡眸，“回國？”
“嗯，抱歉，忘了早點跟你說了。”
盧瀟默了默，“哦，沒關系，我後天有工作，也回去一趟，回頭見。”
盧澗森：“……”
她媽媽喝著水，笑得嗆了下，轉過頭不看他們父女倆。
說完話，盧瀟默默端著水杯上樓。
把杯子放在茶幾上後，她屈膝跪坐下來，摟過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跑出來的小雪球，呼了口氣，一起倒在了地毯上。
四目相對了一會兒，她默默拿來手機給它拍了張照片，然後，發上網。
不出三分鐘，電話來了。
“到了？你喜歡這樣暗示？”
盧瀟翻身把手埋在手臂上，被說得臉一紅。
“嗯？”
“嗯，到了。”
“我還等著你打電話，結果連短信都沒有，直接發了張圖。”
盧瀟失笑，咬了下唇，“反正意思到了就可以了。”
“下次拒絕這種意思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喜歡剛剛那種……”
盧瀟掛了電話，丟開。
旁邊被她放下的小家夥跑一邊玩球去了，她伸手勾一勾，它歪一歪頭，可愛化了。
下一秒，手機又打了過來了。
盧瀟一楞，咬著唇揉揉眉心，不聽，默默起身洗漱去了。
浴室裏的水聲很快掩蓋住了手機鈴聲。
景微酌在那邊看著無人接聽的電話勾著唇角，敲了敲煙灰，眼神瞥向沙發上的電腦。
可專註不到兩秒，又忍不住看了看領口的唇紅，幾秒後，長指端起一杯水，眼角眉梢都是柔情。
盧瀟一個鐘後洗漱完出去，穿著浴袍拿著毛巾坐在沙發擦頭發，地毯上的手機反蓋著躺在那裏，旁邊趴著只小家夥，她溫柔看著，小東西也看了下她。
盧瀟彎身過去拿來手機，摸摸它的頭。
坐回來後，垂眸看著上面的未接來電，鼓了鼓腮幫子，發了條信息過去，“我睡了。”
發完她轉身走到窗戶吹頭發，身後的小家夥跟過來了，她的腳上不時踩過軟綿綿的小肉墊，她低頭，它就仰頭坐地上搖尾巴，讓人想親。
吹幹了頭發後，盧瀟爬上床休息了，床頭亮著一盞臺燈，那小東西睡在床邊，乖巧的疊著腿枕頭，自從它來了她就沒有關燈的習慣了，怕半夜醒來踩到。
那她得心疼死。
盧瀟呼了口氣，翻個身把臉埋進枕頭中，半晌，感覺今天的燈光比平日要亮，她怎麽睡都睡不著。
翻來覆去、反反覆覆幾個鐘後，外面已經萬籟俱寂，只有偶爾一兩聲從路邊花草裏傳來的蟲鳴。
盧瀟悲哀的伸手摸手機，一看，淩晨三點。
她抿了抿唇，正要關上，發現手機上有一條信息，某人回過來的，短短的，兩個字，晚安。
她瞬間醒來了，轉過身趴在床上歪頭看著，手指點點那兩個字，不到一會兒，睡意全消。
盧瀟退出來，上網。
刷了刷，發現謝幸在五分鐘前還發了一條帖子，更的一張圖，是那天兩人看演唱會回來走在路上的照片。
她好奇的問，“你哪來的照片？”
她果然是夜貓子，還在線，“我粉絲拍的，怎麽樣？把我家美人拍得宛若天仙。”
盧瀟：“……”
她咬著唇退出聊天框，轉頭看看那張照片，是在一處燈下拍的，她正垂眸微微低著頭，長發被風吹得飄起，金色燈光一大片照澈在她背後，側臉一片明媚，身上粉色紗裙也披上來一層奪目的顏色，看著，是勉強還可以……
盧瀟輕笑，看了看她旁邊的美人歌手，明明這個是真的美，她點了個讚上去。
對話框在三兩分鐘後傳來消息，盧瀟以為是發照片的人，結果轉頭一看，呆住。
景微酌：“幾點了？”
盧瀟：“……”
沒收到消息，景微酌隨手又發了句，“嗯？”
“你為什麽還沒睡？”
“我沒跟你說我要睡。”
“……”
“在看女朋友的照片，美得……沒法形容。”
盧瀟閉上眼睛，那三個字鉆進耳間，簡直像他吻她時一樣，身上蔓延過一道微弱電流。
景微酌逗完，坐在床頭扯唇輕笑，“四個多小時前就說你要睡了，怎麽，睡醒了？”
盧瀟偏開頭，無話可說，默了默，發過去一句，“我睡了。”
話發過去沒幾秒，電話就響了，盧瀟默默劃過接聽。
景微酌瞥了眼電腦頁面，起身慢條斯理的解開身上的衣服，“確定要睡了？”
盧瀟垂眸趴在床上，幾秒後，老實招來，“睡不著。”
“那麽深深的撩了我一把，是應該睡不著。”景微酌換了身浴袍，看著床上領口暧昧艷紅的襯衣，開口道。
盧瀟差點從床上滾下去，“景微酌。”
“嗯？我也睡不著，被你吻得。”
“……”
“還以為你答應我了就能安心了，結果還會反撩，撩得……簡直致命，但讓你跑了。”
盧瀟把手臂搭上眼睛，“不許說了。”
景微酌扯扯唇角，掃著衣服，“我襯衣怎麽辦？留著？”
“……”
他拿起來瞥著，放到沙發上去，隨後人倒在上面，仰頭輕呼口氣，“老實睡覺了。”
“睡不著。”她翻個身，望著屋頂上臺燈照上去的影子。
“要我哄你嗎？”他輕笑，“怎麽哄，沒經驗。”
“……”
“要不把你接出來，陪你看場電影。”
“我會睡著的。”她紅著臉默默道，不去。
“正好，枕我懷裏，到時候我就知道怎麽哄了。”
“景微酌。”盧瀟臉頰通紅，後悔非常，大半夜的就不該接他的電話。
聲音稍微大一點點，地毯上的小家夥懵懂的就擡起頭來了，圓滾滾的眼睛裏滿是水光，可愛得。
盧瀟默默伸手撫了撫，“乖，抱歉。怪他哦，不怪我。”
景微酌聽出來她在哄小狗了，笑了笑，“又要我背鍋？”
盧瀟咬牙切齒，“這就是你的錯。”
“上次呢？”
“唔……”
“明天出來陪我吃晚餐，補償我一下。”
“……這麽久的賬了，我之前已經請過你了。”可惡。
“我想再算一算利息。”
“……”
你個奸商。
漸漸的，格子窗外亮起薄薄一絲魚肚白，盧瀟才想起來，他也許要去公司的今天，居然陪她說了那麽久電話。
掛了後，她翻身躺倒，睡覺。
景微酌拿下手機，緩了緩，往床上走去。
屏幕已經暗了，他長指輕敲了下，退出公司的業務界面，隨便打開了個軟件，手指把光標滑到機票頁面上去，點進去。
五點多過後天變的很快，晨陽很快壓下點點的星與漆黑的夜，光芒一點點爬進窗戶，盧瀟睡到午後才醒來。
手機一看，她叔叔體貼的喊她晚上一起吃晚餐了，知道她一個人。
可是，盧瀟腦海裏霎時間閃過半夜某人的話，唔……怎麽辦。
輕呼口氣，盧瀟起來洗漱，吃了頓過時的午飯之後，邊拐進作曲室邊打電話。
“放我鴿子？”接通電話，話剛說完裏面的人就來了這麽一句。
盧瀟被門夾到手，鼓了鼓腮幫子，垂眸一笑，“我的錯，回頭請十頓。”
景微抿唇須臾，最後不情不願的掛了電話。
盧瀟勾勾嘴角，低頭工作起來。
精密封閉的室內，時不時循環兩段她錄下來的曲子，中間她下樓煮咖啡，等著的間隙，臥著琉璃臺發信息過去。
“你在忙什麽？晚上要應酬嗎？”
景微酌在辦公室見盧澗楊，兩人在沙發區說著話，談秋季的發布會後，下一季度的合作。
桌上的手機一震時，他拿過來瞥了眼。
“在公司，晚上不知道，應該孤家寡人。”
“……”
盧瀟默默回了樓上。
埋進工作裏不問世事前，手機進來一條短息，他問，“你就不想表示表示？”
盧瀟仰了仰頭，須臾後，“微酌。”
那邊的人收到這兩個字，一楞，微抿的唇止不住揚起一點，半闔的眼底也閃爍著光芒。
可真是幹凈利落省事，可沒辦法，他就是感覺被她親了一口。
盧瀟發完信息才紅起臉來，盯著那兩個字兩秒，都不好意思再看，馬上關了後做起事。
時間在曼妙的旋律中一點點劃走，最後聽到手機震起鬧鈴，夕陽打落到琴鍵上，盧瀟才回神，站起身抱著狗下樓。
在沙發裏臥了會兒緩解身上坐了一整個午後的酸痛後，她拿起手機出門，走過去。
景微酌五點半就離開公司，盧澗楊離開時喊他晚上一起吃飯。
想著和他吃飯還能繼續聊聊工作，他就隨口應了。
車子開到熟悉的那個路口，他下意識的望了一眼，她住的地方就是從這邊開進去的，一片很安靜漂亮的住宅區。
扯扯唇角，他拐過彎往盧澗楊的房子開去，開兩分鐘後，又忍不住打了個電話過去，那邊很快接通。
盧瀟聽到他問在哪兒吃，隨口道，“出來吃的，蹭飯去，我爸媽不在家。”
景微酌興致蠱然，“你不會做飯？”
盧瀟臉一紅，“會一點，懶得做。”
他牽起唇角，“那你還放我鴿子，我是不會做？”
盧瀟伸手搭上眼睛。
“嗯？”
“你自己都是讓傭人做的。”
“昨晚吃的不滿意？”景微酌挑眉，“真的只吃我做的？”
“沒有。”盧瀟仰頭望灰蒙蒙的天空，“別胡說，我是說你根本沒時間進廚房。”
“跟你怎麽會沒時間？你在一頓飯從六點吃到十二點我都願意。”
盧瀟垂下眼，咬唇，“景微酌。”
“嗯？”
“在開車？好好開。”
又過了兩分鐘，略顯熟悉的房子已經出現在視線裏，除了房子，還有一個靠在一輛黑色車上的人，晚風吹過，她身上掛了幾片柔嫩的綠葉。
景微酌速度放緩。
盧澗楊性子溫文爾雅，君子範滿滿，住的地方也很貼合，門口的長街對面種著一排頎長的竹子，一年四季竹葉聲沙沙作響，中間還夾雜著幾株在這個季節開著嫩黃色花朵的樹。
隔著圍欄，路邊是一排停車位。
此時，盧澗楊的一輛黑色車子的車尾處，正靠著一個握著手機看的人，一身白色斜肩的裙子在風中輕晃，身上掛著一兩片竹葉和花朵，她一手玩著手機，一手摘著竹葉，朱唇揚著，手指輕輕放開，手心的竹葉輕飄飄落在地上，整個人透著一股……讓人不忍心去打破的美好。
景微酌停下車她都沒發現，推開車門，走了兩步，落了鎖，她終於微輕歪了下頭。
然後，手機差點掉在地上。
他走過去，她一臉懵。
“你……”
兩人四目相對，對面的人臉色僵住，回過神來，越來越紅，轉過臉，一副想起昨晚的事情的模樣。
景微酌彎起唇，湊近，“想什麽呢？”
話落，他吻上她的額頭。
盧瀟身子一陣熱浪席卷，眼神馬上瞟了瞟身邊，怕被看到。
景微酌全看在眼底，一時心癢得想含住那道泛著瑩潤光澤的紅唇。
盧瀟擡眸，“你怎麽……也來吃飯？”
“嗯，你叔叔。”
盧瀟：“被知道了怎麽辦？”
“這不正好。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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盧瀟輕吸口氣，嘴角又止不住的上揚。
回到家還早, 才九點半，她爸媽都在客廳, 她就打消馬上上樓鉆入臥室的念頭，拐進廚房倒了杯水降溫, 去客廳坐了會兒。
中間，她爸爸看著她道，“明天我和你媽媽回國一趟。”
盧瀟靜了一下, 擡眸，“回國？”
“嗯，抱歉，忘了早點跟你說了。”
盧瀟默了默，“哦，沒關系，我後天有工作，也回去一趟，回頭見。”
盧澗森：“……”
她媽媽喝著水，笑得嗆了下，轉過頭不看他們父女倆。
說完話，盧瀟默默端著水杯上樓。
把杯子放在茶幾上後，她屈膝跪坐下來，摟過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跑出來的小雪球，呼了口氣，一起倒在了地毯上。
四目相對了一會兒，她默默拿來手機給它拍了張照片，然後，發上網。
不出三分鐘，電話來了。
“到了？你喜歡這樣暗示？”
盧瀟翻身把手埋在手臂上，被說得臉一紅。
“嗯？”
“嗯，到了。”
“我還等著你打電話，結果連短信都沒有，直接發了張圖。”
盧瀟失笑，咬了下唇，“反正意思到了就可以了。”
“下次拒絕這種意思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喜歡剛剛那種……”
盧瀟掛了電話，丟開。
旁邊被她放下的小家夥跑一邊玩球去了，她伸手勾一勾，它歪一歪頭，可愛化了。
下一秒，手機又打了過來了。
盧瀟一楞，咬著唇揉揉眉心，不聽，默默起身洗漱去了。
浴室裏的水聲很快掩蓋住了手機鈴聲。
景微酌在那邊看著無人接聽的電話勾著唇角，敲了敲煙灰，眼神瞥向沙發上的電腦。
可專註不到兩秒，又忍不住看了看領口的唇紅，幾秒後，長指端起一杯水，眼角眉梢都是柔情。
盧瀟一個鐘後洗漱完出去，穿著浴袍拿著毛巾坐在沙發擦頭發，地毯上的手機反蓋著躺在那裏，旁邊趴著只小家夥，她溫柔看著，小東西也看了下她。
盧瀟彎身過去拿來手機，摸摸它的頭。
坐回來後，垂眸看著上面的未接來電，鼓了鼓腮幫子，發了條信息過去，“我睡了。”
發完她轉身走到窗戶吹頭發，身後的小家夥跟過來了，她的腳上不時踩過軟綿綿的小肉墊，她低頭，它就仰頭坐地上搖尾巴，讓人想親。
吹幹了頭發後，盧瀟爬上床休息了，床頭亮著一盞臺燈，那小東西睡在床邊，乖巧的疊著腿枕頭，自從它來了她就沒有關燈的習慣了，怕半夜醒來踩到。
那她得心疼死。
盧瀟呼了口氣，翻個身把臉埋進枕頭中，半晌，感覺今天的燈光比平日要亮，她怎麽睡都睡不著。
翻來覆去、反反覆覆幾個鐘後，外面已經萬籟俱寂，只有偶爾一兩聲從路邊花草裏傳來的蟲鳴。
盧瀟悲哀的伸手摸手機，一看，淩晨三點。
她抿了抿唇，正要關上，發現手機上有一條信息，某人回過來的，短短的，兩個字，晚安。
她瞬間醒來了，轉過身趴在床上歪頭看著，手指點點那兩個字，不到一會兒，睡意全消。
盧瀟退出來，上網。
刷了刷，發現謝幸在五分鐘前還發了一條帖子，更的一張圖，是那天兩人看演唱會回來走在路上的照片。
她好奇的問，“你哪來的照片？”
她果然是夜貓子，還在線，“我粉絲拍的，怎麽樣？把我家美人拍得宛若天仙。”
盧瀟：“……”
她咬著唇退出聊天框，轉頭看看那張照片，是在一處燈下拍的，她正垂眸微微低著頭，長發被風吹得飄起，金色燈光一大片照澈在她背後，側臉一片明媚，身上粉色紗裙也披上來一層奪目的顏色，看著，是勉強還可以……
盧瀟輕笑，看了看她旁邊的美人歌手，明明這個是真的美，她點了個讚上去。
對話框在三兩分鐘後傳來消息，盧瀟以為是發照片的人，結果轉頭一看，呆住。
景微酌：“幾點了？”
盧瀟：“……”
沒收到消息，景微酌隨手又發了句，“嗯？”
“你為什麽還沒睡？”
“我沒跟你說我要睡。”
“……”
“在看女朋友的照片，美得……沒法形容。”
盧瀟閉上眼睛，那三個字鉆進耳間，簡直像他吻她時一樣，身上蔓延過一道微弱電流。
景微酌逗完，坐在床頭扯唇輕笑，“四個多小時前就說你要睡了，怎麽，睡醒了？”
盧瀟偏開頭，無話可說，默了默，發過去一句，“我睡了。”
話發過去沒幾秒，電話就響了，盧瀟默默劃過接聽。
景微酌瞥了眼電腦頁面，起身慢條斯理的解開身上的衣服，“確定要睡了？”
盧瀟垂眸趴在床上，幾秒後，老實招來，“睡不著。”
“那麽深深的撩了我一把，是應該睡不著。”景微酌換了身浴袍，看著床上領口暧昧艷紅的襯衣，開口道。
盧瀟差點從床上滾下去，“景微酌。”
“嗯？我也睡不著，被你吻得。”
“……”
“還以為你答應我了就能安心了，結果還會反撩，撩得……簡直致命，但讓你跑了。”
盧瀟把手臂搭上眼睛，“不許說了。”
景微酌扯扯唇角，掃著衣服，“我襯衣怎麽辦？留著？”
“……”
他拿起來瞥著，放到沙發上去，隨後人倒在上面，仰頭輕呼口氣，“老實睡覺了。”
“睡不著。”她翻個身，望著屋頂上臺燈照上去的影子。
“要我哄你嗎？”他輕笑，“怎麽哄，沒經驗。”
“……”
“要不把你接出來，陪你看場電影。”
“我會睡著的。”她紅著臉默默道，不去。
“正好，枕我懷裏，到時候我就知道怎麽哄了。”
“景微酌。”盧瀟臉頰通紅，後悔非常，大半夜的就不該接他的電話。
聲音稍微大一點點，地毯上的小家夥懵懂的就擡起頭來了，圓滾滾的眼睛裏滿是水光，可愛得。
盧瀟默默伸手撫了撫，“乖，抱歉。怪他哦，不怪我。”
景微酌聽出來她在哄小狗了，笑了笑，“又要我背鍋？”
盧瀟咬牙切齒，“這就是你的錯。”
“上次呢？”
“唔……”
“明天出來陪我吃晚餐，補償我一下。”
“……這麽久的賬了，我之前已經請過你了。”可惡。
“我想再算一算利息。”
“……”
你個奸商。
漸漸的，格子窗外亮起薄薄一絲魚肚白，盧瀟才想起來，他也許要去公司的今天，居然陪她說了那麽久電話。
掛了後，她翻身躺倒，睡覺。
景微酌拿下手機，緩了緩，往床上走去。
屏幕已經暗了，他長指輕敲了下，退出公司的業務界面，隨便打開了個軟件，手指把光標滑到機票頁面上去，點進去。
五點多過後天變的很快，晨陽很快壓下點點的星與漆黑的夜，光芒一點點爬進窗戶，盧瀟睡到午後才醒來。
手機一看，她叔叔體貼的喊她晚上一起吃晚餐了，知道她一個人。
可是，盧瀟腦海裏霎時間閃過半夜某人的話，唔……怎麽辦。
輕呼口氣，盧瀟起來洗漱，吃了頓過時的午飯之後，邊拐進作曲室邊打電話。
“放我鴿子？”接通電話，話剛說完裏面的人就來了這麽一句。
盧瀟被門夾到手，鼓了鼓腮幫子，垂眸一笑，“我的錯，回頭請十頓。”
景微抿唇須臾，最後不情不願的掛了電話。
盧瀟勾勾嘴角，低頭工作起來。
精密封閉的室內，時不時循環兩段她錄下來的曲子，中間她下樓煮咖啡，等著的間隙，臥著琉璃臺發信息過去。
“你在忙什麽？晚上要應酬嗎？”
景微酌在辦公室見盧澗楊，兩人在沙發區說著話，談秋季的發布會後，下一季度的合作。
桌上的手機一震時，他拿過來瞥了眼。
“在公司，晚上不知道，應該孤家寡人。”
“……”
盧瀟默默回了樓上。
埋進工作裏不問世事前，手機進來一條短息，他問，“你就不想表示表示？”
盧瀟仰了仰頭，須臾後，“微酌。”
那邊的人收到這兩個字，一楞，微抿的唇止不住揚起一點，半闔的眼底也閃爍著光芒。
可真是幹凈利落省事，可沒辦法，他就是感覺被她親了一口。
盧瀟發完信息才紅起臉來，盯著那兩個字兩秒，都不好意思再看，馬上關了後做起事。
時間在曼妙的旋律中一點點劃走，最後聽到手機震起鬧鈴，夕陽打落到琴鍵上，盧瀟才回神，站起身抱著狗下樓。
在沙發裏臥了會兒緩解身上坐了一整個午後的酸痛後，她拿起手機出門，走過去。
景微酌五點半就離開公司，盧澗楊離開時喊他晚上一起吃飯。
想著和他吃飯還能繼續聊聊工作，他就隨口應了。
車子開到熟悉的那個路口，他下意識的望了一眼，她住的地方就是從這邊開進去的，一片很安靜漂亮的住宅區。
扯扯唇角，他拐過彎往盧澗楊的房子開去，開兩分鐘後，又忍不住打了個電話過去，那邊很快接通。
盧瀟聽到他問在哪兒吃，隨口道，“出來吃的，蹭飯去，我爸媽不在家。”
景微酌興致蠱然，“你不會做飯？”
盧瀟臉一紅，“會一點，懶得做。”
他牽起唇角，“那你還放我鴿子，我是不會做？”
盧瀟伸手搭上眼睛。
“嗯？”
“你自己都是讓傭人做的。”
“昨晚吃的不滿意？”景微酌挑眉，“真的只吃我做的？”
“沒有。”盧瀟仰頭望灰蒙蒙的天空，“別胡說，我是說你根本沒時間進廚房。”
“跟你怎麽會沒時間？你在一頓飯從六點吃到十二點我都願意。”
盧瀟垂下眼，咬唇，“景微酌。”
“嗯？”
“在開車？好好開。”
又過了兩分鐘，略顯熟悉的房子已經出現在視線裏，除了房子，還有一個靠在一輛黑色車上的人，晚風吹過，她身上掛了幾片柔嫩的綠葉。
景微酌速度放緩。
盧澗楊性子溫文爾雅，君子範滿滿，住的地方也很貼合，門口的長街對面種著一排頎長的竹子，一年四季竹葉聲沙沙作響，中間還夾雜著幾株在這個季節開著嫩黃色花朵的樹。
隔著圍欄，路邊是一排停車位。
此時，盧澗楊的一輛黑色車子的車尾處，正靠著一個握著手機看的人，一身白色斜肩的裙子在風中輕晃，身上掛著一兩片竹葉和花朵，她一手玩著手機，一手摘著竹葉，朱唇揚著，手指輕輕放開，手心的竹葉輕飄飄落在地上，整個人透著一股……讓人不忍心去打破的美好。
景微酌停下車她都沒發現，推開車門，走了兩步，落了鎖，她終於微輕歪了下頭。
然後，手機差點掉在地上。
他走過去，她一臉懵。
“你……”
兩人四目相對，對面的人臉色僵住，回過神來，越來越紅，轉過臉，一副想起昨晚的事情的模樣。
景微酌彎起唇，湊近，“想什麽呢？”
話落，他吻上她的額頭。
盧瀟身子一陣熱浪席卷，眼神馬上瞟了瞟身邊，怕被看到。
景微酌全看在眼底，一時心癢得想含住那道泛著瑩潤光澤的紅唇。
盧瀟擡眸，“你怎麽……也來吃飯？”
“嗯，你叔叔。”
盧瀟：“被知道了怎麽辦？”
“這不正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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